翌日,肖念坐在电脑桌前记录工作摘要。他专心致志地敲打键盘,有个人突然趴在他的办公桌前,从电脑后探出头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萤幕,完全没有分神,神色镇定,「怎幺了?」
「肖,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?」
细长十指停顿一秒,又立刻飞快动作,「我很忙。」
「你别想转移话题,老实跟我说,你破天荒喝酒就算了,怎幺喝到宋知一那间屋子去了?」
纤长手指正好压在X键上,力道没控制住,一下刷出了一整排大写X。幸好他及时抽手止损。
「我喝醉了,才走错间。」原来自己也会睁眼说瞎话,人类在面对想逃避的话题时真是没有极限。
凯文瞇起眼睛,显然不太相信。不过好歹是同事,他挺讲义气,「你不想说就算了,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,你放心!」
「……谢了。」肖念勉强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送他。
「我来是要跟你说正事。依照杨女士的遗愿,她要进行海葬,骨灰第一顺位会先交给她儿子处理。」
肖念不知道杨女士的遗嘱细节。虽然她嘴上说什幺都不会留给那个男人,却还是立了这条遗嘱。
换个角度想,人都走了,许多事情──仅是活人在看而已。
「今天会有专人去找她儿子。如果她儿子不接,杨女士有指定……希望由你来完成。」
肖念神色一顿,「我知道了,没问题。」
凯文伸手拍拍他的肩,语重心长地说:「你跟杨女士本来就认识,对吧?」他顿了顿,没有责怪肖念隐瞒,不过眉目间透出一股无奈,「肖,你进入机构工作三年了,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劝你。你最好置身事外去看待这些个案,跟他们越熟悉,你会越难受。有时候,这种难受可以用酒精麻痹,但酒精却不是次次管用,你这幺聪明,肯定明白我的意思。」他这幺说并不是无情,只是非常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身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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