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起风，校门口的旗绳一直敲杆。我站在阴影里，手不自觉摸到嘴角——那晚的触感像一枚遗失的硬币，总在口袋里碰到，却找不到确切位置。

那真的是程蓝吗？还是……我不敢把名字说全，只在心里把疑问折成小方块，塞回去。

第一节下课，我传讯息给她：【河堤。放学。】

她秒回了一枚贴图：一只抱着枕头的熊，眼睛亮得不像困。

—

河风把草尖按平。夕阳把河面切成一条一条的金。

「我想说几件事。」我先开口，「我们之间如果要继续，就——」

她挑眉，像往常那样闹我：「要签契约吗，学姐？」

「不。」我深吸一口气，「刚好相反。把以前那张纸撕了吧。三个规则，简单的。」

她乖乖站好，像在等点名。

「一，不模仿任何人。来找我的时候，用妳自己的名字和声音。

二，不消失。要走，就说一声。

三，不把对方当救生圈。我们可以互相靠，但不能把对方往海里拖。」
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风把她的头发往后拉。

「第二点我最难守。」她说，「但我会试试。……那妳呢？妳的规则？」

我想了想：「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妳，那一定是因为程蓝，不是因为谁像谁。」

她安静，然后很小声地笑——像一颗糖落到玻璃罐里的声音。

「好，成交。学姐，等我变成能让妳喜欢的我。」

我们并肩走回去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，像两条还没有打结的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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