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小森林，是她们两个的秘密领土。

位在镇上老榕树后的山坡，一条不明显的羊肠小径蜿蜒而上，两旁杂草丛生，但脚步一旦熟悉，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直抵那个隐密天地。每到午后阳光最暖的时候，斑驳树影会在地面投下碎金，风吹过，草香混着松叶的气息钻进鼻尖，那是芷妍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。

「妳又偷拿妳妈的果冻啦？」知璇笑着翻出背包里的零食，一脸得意地将它们摊在铺好的地垫上，「我这次还带了剪刀和色纸，要帮我们的基地布置一番！」

「谁要这些啊，妳以为这里是幼稚园吗？」芷妍冷嘲热讽地翻了个白眼，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果冻，放进她们共同藏好的铁盒里。

那个铁盒，是她们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一起完成的「任务」。里面装着自制的友情卡、用铅笔画的地图，还有一颗彼此都不记得谁放进去的玻璃珠。每次来，她们都会轮流打开，再小心翼翼地合上，像是一场神圣的仪式。

「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，就来这里和好。」知璇在某次冷战后，突然冒出这句话。

芷妍没回应，只躺在草地上，望着天色从蓝转橘。风穿过树缝，像有人轻抚她脸庞。

那片森林，记得她们的笑声、斗嘴，也记得那次雨后泥泞中，知璇跌倒时，芷妍默默伸出的手。

她们从没说过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」这种话，但某些情感，不需言语承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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